第021章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入v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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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入v三合一】
燈燈本來還想努力鎮定, 繼續裝小木頭人。
但之前，節目組為了忽悠他們進深山升級挑戰，和靈芝相關的餅畫的那叫一個又大又圓。
湯燦上輩子有著豐富的被坑經驗, 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在燈燈有限的崽生裏，壞蛋原身根本不需要動用畫餅pua這種高階坑人技巧。
加上他對吃得香睡得好的第一名的渴求, “靈芝”這倆字算是在他的小心臟裏紮了根。
燈燈有多想奪得第一，就有多想進山采靈芝，在節目組的不斷畫餅中, 兩者幾乎綁定到一塊了, 仿佛只有進深山采到靈芝才是真正的勝利。
哪怕湯燦采到了價格不錯的腎精茶, 對他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但沒辦法, 壞蛋爸爸生病了，手還受傷了, 也只能這樣……
沒曾想, 他們下山的工夫竟然能意外撞見靈芝，還是好多株長在一起的靈芝！
霍燈燈小朋友實在繃不住了, 一雙灰藍色的大眼睛裏仿佛塞了兩架探照燈，嘴角原地起飛, 小奶音更是從未有過的興奮雀躍：“靈嘰！好多靈嘰！”
湯燦也是喜不自勝, 沒辦法，這真是太驚喜了。
在山腳處, 碰上沒被發現的赤靈芝本就有些離譜, 更別說還是這麽一大窩。
要不是親身經歷, 說出去都沒人信。
而且湯燦上前數了下, 這棵大粗根的落葉松樹墩子外壁一圈一共長了大小七株靈芝。
其中有兩株看著就值錢，一個接近他兩個手掌大小, 另一個則是接近三掌的寬度，除此之外還有三株個頭特別小的，也就掌心那麽大。
湯燦雖然進山路上做了點功課，大概知道采什麽是能賣錢的，但也就是這點皮毛，更多的他也不懂。
擔心自己把還沒長成的嬰兒工給提前采走了，就轉向老向導：“大爺，這仨小不點也能采嗎？”
怕老向導繼續忽悠他，湯燦那雙弧度飽滿時常帶笑的桃花眼裏寫滿了警惕認真。
老向導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張了張嘴，一想都這地步了還搞啥搞，不夠丟人的。
他嘆了口氣據實以告：“能的，你看這種雖然個頭小，但黃邊都退了，正是最成的時候……”
“千萬別覺得這個長的小，尋思多放放沒準還能再發大點啥的，”老向導連連擺手，“這東西到頂了，留在這邊不采就成了靈芝老掛，那就和破木頭沒區別，反倒是糟踐了山裏的寶貝。”
老向導怕外地人誤會他們這是連小苗都不放過，解釋得十分仔細：“就跟有人天生個矮一樣，有一米八、九往上的大個子，也有一米五、六的小嘎巴豆。”
彈幕：
【？？？一米六是嘎巴豆？！信不信我蹦起來打你膝蓋？！】
【雖說話糙理不糙，但你這話也太糙了吧！！！】
【哈哈哈哈哈笑死，通俗易懂（183】
湯燦一聽這仨小的都能采摘，那中等尺寸的另兩個就更可以了，頓時更高興了幾分，笑眼彎彎繼續請教老向導怎麽采摘。
正常手法肯定是直接薅就是，跟采蘑菇差別不大，但對於那兩株明顯是特大規格的好貨，老向導則是從背簍裏掏出斧頭，直接幫湯燦從腐木墩子上砍了下來。
還從旁邊薅了許多雜草，教湯燦如何用這些草葉子將靈芝更好的保存下來，避免路上磕碰損壞品相，再帶上木頭底座，這樣才能將這種品級的靈芝賣上個好價格。
湯燦看得出老向導這是真放下套路，恢覆當地人的淳樸本性了。
而且老向導明顯腿腳不適，不然也不能臨時替換他之前的向導跟他提前下山。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本可以隨便敷衍幾下，還能更早的結束工作，畢竟這些肯定不在節目組的坑人合約之內，但老大爺非但沒有，還仔細講解手把手教學。
即便這好東西跟老大爺沒半毛錢關系，對方也生怕湯燦這啥也不懂的外地人再把好東西糟踐了，就是很純粹很質樸的一個小老頭。
湯燦不僅有仇必報，有恩也必然要還回去，不然不求回報的好人都沒好報，那可太叫人難受了。
是以湯燦將包好捆好的五株中小個頭的靈芝，直接塞老向導的背簍裏：“大爺，沒您我這兩株‘一米八大個’肯定要少賣不少錢，作為感謝這五個小嘎巴豆就……”
結果沒等湯燦說完，老大爺已經掏出靈芝塞回他懷裏：“你這這幹啥！動個嘴皮子的事咋能收你東西，把大爺當啥人了！”
“……收回去！不然大爺生氣了！”
就這樣，兩個人推來推去一路推到出山，腳都踩上柏油路了，湯燦還沒送出去。
倆人不僅越推動作幅度越大，調門也一個賽一個高，不像送禮倒像吵架。
湯燦都有點喊不動了，也只好入鄉隨俗，采用最樸素的送禮方式：“大爺別撕吧啦！就當我這是給孩子的，你推啥！”
沒曾想，老向導倆眼一瞪：“我沒孩子，你給不著！”
湯燦以為大爺是為了拒收瞎說的，結果大爺卻豁達一笑：“我沒孩子但我有老伴，聽說現在好多年輕人對象都找不到，我這就挺好挺好的了，沒孩子也過得嗷嗷幸福！”
彈幕：
【行行行，就可我們一米六單身狗遭受反覆暴擊唄！】
【好好好，你倆鬧著玩摳觀眾眼珠子是吧？！】
【路過的單身狗表示：我也不造啊，莫名其妙就被踹了一腳QAQ……】
湯燦也被大爺幸福的笑容猝不及防秀了一臉，但見大爺明顯放松警惕，他直接將包好的五株小靈芝丟大爺腳邊，抱起孩子轉頭就跑。
這下輪到大爺笑不出來了。
遵循笑容轉移定律，換成湯燦呲個大牙邊跑邊笑。
本就是你來我往的友善推讓，被湯燦這麽一靈活機動地一搞，再加上他笑容極具感染力，頓時逗得彈幕也跟著哈哈起來。
只有被他抱在懷裏的小幼崽還懵懵的，很顯然，他的小腦花還無法理解這種善意交互，但他看得出壞蛋爸爸是在躲向導爺爺。
燈燈被湯燦抱著，剛好小臉朝後，他想了想還是在爸爸耳邊提醒道：“爺、爺爺追向來吶！”
湯燦一回頭：臥槽？！
說好的腿腳不便呢？進山走了這麽久還能跑這麽快，明顯比他這大小夥子扛造多了！
“你、你、哎！呀！小、夥子別跑了！靈芝我收下！我是想問問你東西賣不賣！！”
湯燦這才停下來，喘著粗氣確認道：“說真的啊？再還我我也生氣了。”
大爺氣喘籲籲，聞言都無語笑了：“放心吧！我謝謝你！這回我真的收了！”
說完立即提起正事來，本來他們的向導工作就做到山腳結束，最後也就給嘉賓們指個賣山貨的地方。
老向導一開始也是這麽做的，從往山下走的時候，就開始跟父崽念叨山貨收購點的大概位置，也就是他們出山後再往北邊走幾百米，就有一處季節限定的收購點。
這時節進山的人多，游客也不少，有很多人下山後懶得再往鎮上的大集跑，就直接在這邊賣了。
但收購點的人賺的就是低買高賣的錢，在這邊賣雖然方便很多，價格卻要差上一半。
其他的便宜貨也就算了，像湯燦采到的這兩株能賣上小一千呢。
湯燦被職場毒打的經驗比較豐富，但像老向導說的這種內行人才了解的情況，他即便知道二道販子肯定是有得賺，卻也沒想到能賺出一半來。
而且看大爺的意思應該還不止，真實情況的門道更多就不方便對著直播鏡頭說了。
“……你就直接賣給我吧，剛好我明早要去趕集賣貨，你放心大爺肯定不賺你的錢，賣多少是多少。”
湯燦頓時倆眼放光：“那再好不過了！大爺您可真是我親大爺！！”
大爺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額頭：“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應該的。”
得知湯燦需要用錢吃飯，大爺索性將父崽帶回家，打算先按預估價格墊給湯燦，兩人留了聯系方式到時候多退少補。
湯燦再三強調，大爺不能偷偷多給。
大爺都有點被他磨嘰煩了：“你這年紀輕輕怎麽嘴也這麽碎叨……”
湯燦心想他原來也不是這樣，上班後不自覺就成碎嘴子了。
而且有段時間還喜歡重覆說話，經常下意識就將一句話自動重覆兩三遍。
其實就是和小朋友講課、說話習慣了，生怕對方聽不懂，好在他懸崖勒馬把這毛病戒掉了，現在只是有點話多而已。
“您看看您又轉移話題，到現在還沒答應我不多給的事，您別是表面收下五株小嘎巴豆，實際上打算偷偷把錢補給我？”
再一看大爺那眼神比天上的星星還能閃爍，湯燦轉頭就走：“那絕對不行，我看我還是讓中間商賺差價吧，不然您這麽幫我，我還連吃帶拿的成什麽了……”
大爺被湯燦猜個徹底，都要化身猴哥煩死了表情包了，一甩腦袋一跺腳：“哎呀你這小夥子，坑的時候不好坑也就算了，對你好怎麽還這麽費勁！”
湯燦笑得一臉燦爛，打趣道：“您要是一開始就一五一十地來，不就沒事了嗎~”
說起這茬大爺都要後悔死了：“別提了，賺你們節目組點錢真不容易，一開始以為是正常帶團，簽完協議才在犄角旮旯看到需要配合演戲，俺們哪會演戲啊，廢老鼻子勁了，結果你這小子一點沒信……”
湯燦立即同仇敵愾：“節目組連你們也坑啊！”
“哎呀，別提了，屬實是賺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要不是村裏領導說能起到宣傳效果，我們寧願去正常帶團。”
又跟湯燦扯了兩句後，大爺沒招了直接舉手發誓：“行了，別磨嘰了，我保證肯定多一分都不給。”
湯燦原本都要信了，但看著大爺舉起的三個手指，相當機警地眉頭一皺：“大爺，你到現在還跟我倆卡bug呢？”
大爺看看他看看手：“說啥玩意呢？？”
“發誓不是兩個手指嗎？”湯燦其實也不太確定，但總是要問一問的，尤其是看過大爺家的條件，他是真不好意思多拿一點。
大爺反應了一會兒：“啥呀，你記錯了，就是三根手指！對應天、地、人嘛……不對，整了半天你還是不信我啊！”
湯燦聞言腦海中仿佛有什麽一閃而過，然而沒等他細想就被大爺的質問帶跑偏了。
兩人又是好一番你來我往，最後大爺連腎精茶一並收了。
腎精茶四五斤能出一斤幹茶，大爺估摸了一下，一共給湯燦轉了一千。
湯燦除了腎精茶和靈芝外，還采了一把不值錢的五味子，也都留給大爺了。
大爺接過腎精茶的時候還忍不住念叨：“你小子運氣是真好，這茶我們綁梯子的時候就看到了，但想著把樹薅禿了上節目怪磕磣的才留在那邊，結果全被你小子薅走了。”
湯燦聽完更樂了：“我就說怎麽還能撿到這種漏，感謝長雲山的鄉親手下留情了！”
大爺也跟著笑了起來，湯燦懷裏的崽子本來在心裏琢磨事呢，但也難免受環境感染跟著翹起嘴角。
不過崽子意識到自己翹嘴就很快將唇線繃直了，若有所思想著不久前壞蛋爸爸問的事情……壞蛋爸爸好像真不知道發誓要用三根手指？
這邊湯燦告別大爺，開始琢磨怎麽回去。
長雲村雖然只是個小村子，但因著當地大力發展旅游經濟，村子裏民宿、飯館、土特產小店很多，而他昨晚住的那間民宿就剛好處於中心區域。
湯燦就打算帶崽回民宿附近消費，起碼得先點一大盤繡球菌再說。
但節目組租的大巴車是為四組嘉賓準備的，他現在單獨行動，總不能在山腳等那三組一起。
但回長雲村的這段距離不好解決，一般游客都是跟團或者包車，像他們早上那樣直接從民宿直達山腳，中間沒什麽公共交通，車也不是很好打。
湯燦就請教大爺有沒有熟悉的司機電話，結果大爺直接喊來了一個鄰居：“小陳正好要去給那附近的飯店送山貨，你們爺倆直接跟車走吧。”
大爺的鄰居小陳開的“半截子”剛好車上有地方，順路捎他一程說什麽都不要車錢，一旁的大爺更是急頭白臉，說這點錢還計較就太過分了雲雲。
湯燦盛情難卻只好占了把便宜，結果等他抱著崽子來到車前才知道，原來“半截子”是皮卡啊？
也就是那種一半轎車頭，後面銜接著一半拉貨敞篷車廂的小貨車。
而湯燦父崽的座位，就是露天車廂角落裏放的小馬紮。
湯燦剛想表示自己十動然拒，就被大爺一把推了上去，大爺態度相當堅決：“這你要再和大爺客氣就過分了啊！”
湯燦：“這回真沒有……”
大爺呲牙一樂：“這回可以有！”
大爺說著就把車屁股的鎖掛上了，笑瞇瞇跟湯燦懷裏的糯米團子說拜拜：“小乖寶，去和你爸爸吃好吃的去~有機會再來爺爺家玩呀~”
難以想象，一路上都粗聲粗氣的向導大爺，對上崽子也不自覺夾了起來，聲音又粗又細，又甜又糙的。
湯燦只能坐在小板凳上，揉著崽子的毛腦殼回一句：“……燈燈跟爺爺說拜拜。”
燈燈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奶音因即將吃到的美食甜度飆升：“爺~爺~拜~拜~鴨~”
湯燦先融化了：“哎呀我滴寶貝你可真可愛！”
汽車啟動，就在湯燦低頭rua崽的時候，車上突然被丟進來兩大包牛皮紙袋。
湯燦唰的擡頭，就對上一臉計謀得逞的大爺：“這是你大娘曬的榛蘑和松樹傘，你帶回去吃啊！別跟大爺撕吧，都是給孩子的！”
湯燦想撕吧也來不及了，車一下提速唰的躥老遠，很快就連大爺臉上的得意笑容都看不清了。
直播間觀眾都沒想到這事還能來個峰回路轉，對著湯燦的吃癟表情就是一頓哈哈哈：
【大爺說話太逗了，一套一套的，跟看春晚小品似的哈哈哈哈給孩子的，回旋鏢啊！】
【哎呀直播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湯燦輸了哈哈哈哈哈哈這個表情我截圖了！】
【笑死，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啊！】
【我靠！長雲山的野生榛蘑和松蘑？我吃過！巨好吃！！！啊啊啊啊羨慕了我也想輸嘴仗贏蘑菇！】
【啥啥啥？這蘑菇幹很貴嗎？】
【不能說很貴，但普通品質的榛蘑曬幹一斤也得小一百，松蘑的價格還要翻倍，而且長雲山野生的味兒特別正，燉雞仙品！】
湯燦這邊撿起兩大包蘑菇打開嗅聞，一包香香的，另一包味道有點特殊。
但兩包蘑菇幹都特別幹凈齊整，一看就知道品質不俗，而且量是真多，一包蘑菇都快比崽子大了。
湯燦見崽好奇，直接塞他懷裏，也不顧孩子能不能抱得下：“喏，這都是向導爺爺送你的，開不開心？”
崽子雖然沒吃過眼前這兩種，但早上唯二見識過的兩種蘑菇都好吃極了，一聽是給他的，就忍不住吞咽小口水：“真嘟鴨？”
崽抱得極為吃力，一雙小白爪將輪流下滑的牛皮紙袋往上薅。
然而手手太小袋子太大，一雙小胳膊小手緊著忙活依舊是顧此失彼、捉襟見肘，但就這樣也絲毫沒想放手過。
湯燦忍笑艱難，別人是熊瞎子掰苞米掰一棒丟一棒，他家崽子是絕不放下任何一包香噴噴，相當執著的小饞貓一只。
湯燦跟看雜技似的看了一小會，就主動接過其中一包幫崽減輕壓力，不然他真怕半小時車程，再給孩子練出麒麟臂來。
他才繼續說道：“當然是真的啦，向導爺爺覺得你特別可愛，就十分大方地送了。”說著給崽子比劃兩下，“這麽兩大包，看來我們燈燈不是一般的可愛啊！”
崽子雖然很不想相信壞蛋爸爸的甜言蜜語，但架不住這話真是順耳，還是崽子從前未曾抵禦過的糖衣炮彈，很努力才將翹起的嘴角抿住。
湯燦揉了兩把毛腦殼：“怎麽樣？爺爺好不好？”
“爺爺好！”崽子一開口，嘴角就繃不住了，呲著一口整齊的小白牙笑了起來，“爺爺敲好！~”
湯燦輕戳了下崽子的小臉蛋：“燈燈笑起來更可愛了，以後多笑笑好不好？”
感覺到小身體又有點僵硬，湯燦立即將話題拐了回去，就著長雲村的民風淳樸好一頓誇。
此時的湯燦還不知道，他和向導大爺間的這一段互動，會幫長雲村的大爺和鄉親們成功避開一次網暴。
他更不知道的是，湯奕臣的經紀人程平已經暗中發力，滾滾黑水正沖著他而來。
*
回程的半個多小時，雖然湯燦是坐在小馬紮上，但因著司機技術好，一路都十分平穩並未膈腚。
而且今天的太陽不烈，陽光正好，父崽倆一路吹著小風看著美景，比來的時候舒服多了。
就連燈燈都感到難得的放松，一開始還在湯燦懷裏坐得溜直，但到底是進山高強度拉練了一通，沒一會兒就在和煦的陽光中被小風吹迷糊了。
崽子舒服得歪進湯燦懷裏，一邊瞇著眼吹風賞景一邊幸福地晃起一雙小jiojio。
湯燦被可愛到不行，又怕孩子發現自己被發現再變回硬邦邦的木頭崽，就抱著軟綿綿的小團子偷偷欣賞了一路。
路上的好風光和懷裏的小乖崽都太美好，湯燦等到下車才拿出手機，因著進山沒信號一直沒機會用，這會兒電量還十分充足。
湯燦先就近買了三瓶水，一瓶擰開給崽兒，一瓶遞給了等待卸貨的司機小哥，簡單打聽了一番後，帶著崽子直奔“小哥嚴選”飯館。
這個時間，大多數游客還在山裏玩沒回來，是以哪怕臨近飯點，飯店大堂依舊很空曠。
湯燦接過菜單，抱崽坐下一起看。
雖然已經成了身懷千元巨款的“土豪大款”，但湯燦還是習慣性掃了眼菜色後面的價格。
大概是長雲村是剛開發出來的，連這種數一數二的大館子菜價也沒有很貴，起碼比雲市物價低，湯燦的一千塊瞬間變得更值錢了。
湯燦直接按司機小哥推薦的開始報菜名：“涼拌繡球菌、小雞燉蘑菇、鐵鍋燉、醬大骨、特色大拉皮、地三鮮、幹煸蠶蛹……”
湯燦報一個，一旁吸著口水的崽子就會小聲陪一句：“球球菌~雞雞燉菇菇~鐵瓜燉、醬大堵、特細大吶皮、地鮮鮮……”
又是一輪彈幕雨激情刮過：
【啊啊啊啊小奶音太可愛了！！！awsl！！！】
【看出來了，我們燈燈寶寶是真的餓了，這小口水嘩啦啦哈哈哈。】
【哎呦這對父子太逗了，湯燦點個菜豪氣沖天跟個土大款似的，燈燈就是大款身邊的扒蒜小崽兒~】
【別說燈燈了，我都饞了，這種土雞野菜新鮮山貨，想想就知道有多好吃！】
【噗……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進山三組正在吃涼透了的純素盒飯，這對比真是太慘了！】
直播現場，服務員大姐卻越聽眉頭越皺，湯燦不明所以：“有什麽問題嗎？”
服務員大姐看了看眼前這倆瘦得跟紙片似的漂亮父崽，再看了看另一側的三個負責跟著湯燦的工作人員，都是正常體型看不出有大胃王潛質，也就問道：“你們還有人沒來齊嗎？”
湯燦：“？”
“不啊，就我們爺倆。”
服務員大姐差點沒忍住翻白眼：“就你倆這小雞胃，點一盤就夠吃了，最多點兩盤，咱家可不讓浪費糧食啊。”
很快，湯燦就知道了這邊看似略高一點的菜價，對應的菜碼實際是一盆，而且後廚沒做過小份的菜碼，也不會做，湯燦想一次性多嘗幾個菜都不行。
崽子小臉垮了，湯燦則轉向身後的跟拍：“哥，你們能一起吃點嗎？”
郭哥咽了咽口水：“那不行吧……”
一聽有縫，湯燦一拍大腿：“有什麽不行的，我又不是付不起，不然浪費糧食那才是有悖節目組的正確導向。”
湯燦大手一揮：“沒規定不行，那就是可以！”
見父崽倆一起露出期待眼神，三位工作人員互相對視了一瞬，沒多做猶豫就吸溜著口水跟著坐下了。
也不怪他們心智不堅定，嘉賓四點半集合，他們這些社畜三點就得起床準備。
嘉賓們牽著孩子進山，他們可是扛著機器進山。
雖然賺的不如這些明星嘉賓，但他們幹的還更多更辛苦呢。
打工人的血淚自不必提，又因為湯燦選擇的單獨行動脫離原定計劃，導致他們到了吃中飯的點，連節目組背上山的涼盒飯都撈不到。
三人有苦不能說，只希望湯燦父崽吃飽後能找個地方睡一覺，這樣他們也能有時間輪班吃口飯。
雖然這是節目組安排不當導致的，不肯把屬於他們的盒飯提前分出來，想要進深山後再拿出盒飯套路其他三組嘉賓。
但矛盾早已在又累又餓的沖擊下被不斷轉移，畢竟三個工作人員是直面湯燦的，思緒也多是圍繞他打轉，自然會去想如果湯燦沒下山，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這麽辛苦？
尤其是直面湯燦賺到錢可以獨享大餐的時候，不論是導演副導演這些始作俑者“領導”，還是湯燦這個直接導致他們悲慘處境的“同事”，苦逼打工人恨不能直接引爆這個世界。
沒曾想，這點無差別攻擊的怨念剛滋生出來，就被湯燦一個大醬骨塞嘴裏了。
冰消雪融，百花盛開，仿佛就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前一秒還恨不能將湯燦和領導一起突突了，這一秒卻只想打爆領導狗頭給湯燦助助興。
香！真是太香了！！
當然，任何事都少不了湯燦的缺德小巧思。
晚上的溫泉別墅離這邊太遠，為了一次性多嘗幾種美味，湯燦就點了一碗四兩米飯，四大一小分著吃，不給喝水，渴了就讓喝口湯，只為讓大家竭盡全力炫菜，他好多點幾樣菜。
一頓午飯下來，四個大人幾乎被撐破肚皮，只有崽子被限制吃了個九分飽。
崽子撅著油汪汪的小嘴，漂亮的小臉上寫滿了沒吃夠。
湯燦笑著揉了揉崽子的毛腦殼：“你還是個小寶寶呢，一次性吃太多會積食生病的。”
崽子之前和湯燦吃的幾頓好飯，也都是湯燦給多少他吃多少，一直沒敢多要。
再往前就更沒有積食的機會，因此這對崽子來說實在是很新的概念，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巴著，心裏將信將疑。
湯燦將崽子放到地上，打算牽著孩子溜達溜達消消食，順便找個適合午睡的地方。
父崽溜達了一會兒，眼睛就都有些睜不開了，湯燦將已經電量耗盡的崽子抱起來，選來選去還是回到昨晚住的那家民宿。
雖然條件普通，但地理位置優越，衛生也做的很不錯。
定個鐘點房睡一覺，醒了還能去吃司機小哥推薦的在這附近的幾家炸串、烤串、煎粉、烤冷面……
知道崽子是只小饞貓，湯燦都沒敢提前告訴他。
崽子累迷糊了，吃飽喝足倒頭就睡。
湯燦吸著口水躺進被窩，看著已經趴床邊睡成小香豬的崽子，忍不住在心裏感嘆自己可真是貼心好爹。
他要是提前告訴崽子，這小家夥肯定跟他一樣惦記著美味睡不安穩，他這麽貼心細心的好爹，摟一下不過分吧？
湯燦小心翼翼將崽子抱進懷裏，美滋滋在頭頂的小軟毛上親了一口，才一臉滿足地閉上雙眼。
*
另一邊，努力在山裏刨食的三組大小嘉賓，正經歷人生中從未有過的苦不堪言。
雖然正經的人參靈芝的毛都沒看到，但三家倒也不是全無收獲的，岑嬌嬌背了一大布袋的“老牛肝”，溫桐則是采了一大包早上吃的樹雞蘑。
湯奕臣單獨找了條人跡罕至的路線，雖然遇上了不少腎精茶和五味子，但腎精茶都長在高處他夠不到，五味子他又覺得太不值錢。
最後找來找去只采了些藍靛果、圓棗子這種只能自己吃著玩的野果，也沒法嫌棄五味子了便又折返回去，打算將遇上的五味子全采走。
熬到這時候還一點好東西沒見到，只能采些破爛回去當保底，連湯奕臣都笑不出來了，更別說一向事事爭第一的晟晟了。
輸給燈燈那個小豆丁，已經讓他難以接受了，現在他們進山辛苦這麽久，竟然還沒有湯燦父崽在外圍薅到的那點草值錢。
顯而易見，食宿兩項都要輸了，算上昨晚分房那便是三連輸！
當然，他肯定不會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畢竟是後爸非要來上的節目，而對方卻做不到像湯燦一樣采回腎精茶，自然是後爸無能。
顧北晟將手裏的小木棍往湯奕臣腳邊一丟，擡腿就朝另一個方向跑走，他不想再被後爸拖後腿了。
雖說有工作人員和向導跟著，但這位小祖宗不論出什麽事，公婆肯定第一個問責他。湯奕臣不得不停下采到一半的五味子，轉身去追繼子。
他心裏罵得越狠，開口勸阻的聲音就越是柔和：“晟晟，等等爸爸，別摔到了呀！”
顧北晟反倒越跑越快，極力想要脫離湯奕臣，結果父子二人就這麽你追我趕，還真就碰上了好東西——馬鹿的大鹿角。
這根鹿角立起來比四歲半的晟晟還要高一頭，不僅大，密度也不小，一個就有七八斤重。
都不用問，肯定值錢，向導也點頭說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寶貝。
父子又聽向導介紹這東西一般是清明節前後自然脫落的，落了一邊後馬鹿會左右失衡，所以要盡快撞掉另一邊的鹿角，大概率附近還會有一根。
這下湯奕臣父子高興了，來不及聽完就立即開始仔細搜尋起來，找了半個多小時還真讓他們找到了。
直播間一片歡呼雀躍：
【贏了贏了贏了！這麽大的鹿角還是完整的一對！輕松碾壓湯燦薅的那點破草了！】
【不愧是晟晟！我們的全能錦鯉小少爺！！！】
【我靠太牛了吧，這不得把湯燦氣成紅眼病？】
【不至於吧……我看湯燦還碰上靈芝了……】
【真的假的？嘁，他還真有狗屎運，但靈芝也白搭，論值錢肯定還得是這種巨型鹿角！】
【這麽高興的時候別提那對晦氣父子ok？也就我們臣臣脾氣好，不然……】
即便晟晟還能撐住自己下山，但湯奕臣一起扛兩根鹿角還是有些過重，更別說身上還背了幾斤野果和幾斤五味子。
湯奕臣毫不猶豫將野果丟了，一手一根鹿角扛起來就往山下走。
不得不說這鹿角來得實在是太驚喜了，湯奕臣本來都抱希望，這會兒大喜過望也就忽視了向導欲言又止的表情。
往下走了沒多久山裏就突然下雨，湯奕臣和晟晟被澆了個猝不及防，還被迫躲進臟兮兮的帳子裏躲雨。
晟晟的潔癖癥讓他每分每秒都忍得無比艱難，全靠自己發現的大鹿角支撐著。
湯奕臣就更不用說了，不僅撿到了可遇不可求的一對珍貴鹿角，還有馬上就能看到的湯燦倒大黴的消息。
這麽想著，連身上濕透的衣服都不覺得冷，他甚至還覺得身體有一股熱氣升騰而出。
向導從包裏掏出皺巴巴的換洗衣物的時候，湯奕臣不僅沒有接，還暗戳戳表示自己身體好火力旺，甚至還想脫掉一件涼快涼快。
聽得向導一時間失去了表情管理，一臉看傻逼的眼神盯了他半晌，才深吸一口氣，用“錢難賺屎難吃”的無奈口吻提醒道：“你這不是火力旺，你這是已經開始失溫了大傻春！”
*
湯燦摟著崽一睡就睡了三個小時，還是被膀胱叫醒的。
上山的消耗遠比他想象大，感覺三小時都是深度睡眠，這會兒醒的十分艱難，多少生出點起床氣來。
每到這種時候，湯燦都特別希望膀胱能無痛接管直接給他導走，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湯燦緩了又緩才勉強開機，揉著眼睛小聲嗶嗶：“什麽檔次的水啊，還得我親自放……”
正有點鬧心的時候，低頭對上崽子貼他胸口的小臉蛋，起床氣一秒消失。
小臉蛋睡得白裏透紅，洋娃娃似的濃密長睫在眼下遮出兩片暗影，精致的鼻骨又挺又翹，粉嫩的小嘴微微嘟著……洋娃娃都找不到這麽漂亮的，竟然是他的崽！
崽子的容貌，爸爸的榮耀！
不僅漂亮還乖得讓老父親日常哈特軟軟，除此之外還能領每月十萬的帶孩子工資，思緒這麽一轉，成功把湯燦想美了。
一臉甜蜜地隔空給崽子一個愛的麽麽噠，湯燦小心翼翼將小崽子從懷裏撥開，輕手輕腳往衛生間走去，也就沒註意到身後方向，小幼崽裝睡的小臉上快速浮起一抹覆雜。
湯燦註意到角落的工作人員，正舉著大字報無聲猛揮：【黑熱搜，勿看手機！】
湯燦：……？
他剛醒還有點暈，正想著反正崽子睡覺他沒事幹，要不要再來一覺？又擔心白天睡太多晚上失眠不好受……見此湯燦一下就精神了！
好家夥，終於來了是吧，湯奕臣那邊的人果然是一天不黑他渾身難受。
湯燦放水後火速回到床邊，不顧那些好心提醒的工作人員都要將眼珠子瞪出來了，他笑瞇瞇刷開手機直接將熱搜第一的倆字念了出來：“外室？噗……”
這是明擺著知道他不能提霍家相關的一切，就直接一盆臟水兜頭潑下……小三就小三，還故意拽詞說成外室，不僅更吸睛還更有記憶點。
想必這計劃要是成了，以後這個已經被淘汰的特殊詞匯，就會成為他的專屬代名詞。
被這種外號釘死了，這輩子都擡不起頭，因為不論過多少年，只要提起就能被精準想起，他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第三者……不愧是金牌經紀的手筆。
而小說裏娃綜這一部分，只重點描寫了幼崽期男女主命運般的相會，以及反派從幼崽期就開始黑化的種種表現，對於他這個炮灰親爹著墨不多，詳寫的只有與鐵窗淚相關的那一部分。
但湯燦超強的職業素養，和維護神仙崗位的決心，讓他除了昏迷般的睡眠，什麽困難都能克服！
是時候讓大家知道知道，什麽是——有一種深愛，叫結婚證隨身攜帶。
*
同一時間，雲市。
霍景淵坐在前往霍家老宅的汽車上，雙手自然交扣搭在腿上，長眸半闔身體靠在椅背中，是一種十分放松的姿態。
坐在副駕駛的秘書卻突然回頭尖聲確認：“什麽？！您要推掉股東大會去娃綜？？！”
娃綜？是他想的那個娃綜嗎？！遲秘書鼻梁上的眼鏡都要被他推出火星子了。
他本以為霍景淵提前出院回國是為了股東大會，結果現在告訴他是為了去湯燦所參加的娃綜……
湯燦可以說是長在遲秘書雷區上，現在老板主動要去雷區蹦迪，遲秘書cpu都要燒著了，開口的每個字都是小高音：“可股東大會！您！怎麽！這……”
秘書突然變身尖叫雞，霍景淵眼皮都未動一下：“行了，盡快安排下去。”
股東大會重要卻是給他人做嫁衣，不如徹底將一切推翻……
然而，沒等抵達老宅，坐在霍景淵正前方的遲秘書又拔起一道小高音：“霍總！湯燦他竟然他竟然！！！”
霍景淵按向眉心，越發覺得自己提拔這樣一個人當心腹秘書，會橫死街頭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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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燈本來還想努力鎮定, 繼續裝小木頭人。
但之前，節目組為了忽悠他們進深山升級挑戰，和靈芝相關的餅畫的那叫一個又大又圓。
湯燦上輩子有著豐富的被坑經驗, 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在燈燈有限的崽生裏，壞蛋原身根本不需要動用畫餅pua這種高階坑人技巧。
加上他對吃得香睡得好的第一名的渴求, “靈芝”這倆字算是在他的小心臟裏紮了根。
燈燈有多想奪得第一，就有多想進山采靈芝，在節目組的不斷畫餅中, 兩者幾乎綁定到一塊了, 仿佛只有進深山采到靈芝才是真正的勝利。
哪怕湯燦采到了價格不錯的腎精茶, 對他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但沒辦法, 壞蛋爸爸生病了，手還受傷了, 也只能這樣……
沒曾想, 他們下山的工夫竟然能意外撞見靈芝，還是好多株長在一起的靈芝！
霍燈燈小朋友實在繃不住了, 一雙灰藍色的大眼睛裏仿佛塞了兩架探照燈，嘴角原地起飛, 小奶音更是從未有過的興奮雀躍：“靈嘰！好多靈嘰！”
湯燦也是喜不自勝, 沒辦法，這真是太驚喜了。
在山腳處, 碰上沒被發現的赤靈芝本就有些離譜, 更別說還是這麽一大窩。
要不是親身經歷, 說出去都沒人信。
而且湯燦上前數了下, 這棵大粗根的落葉松樹墩子外壁一圈一共長了大小七株靈芝。
其中有兩株看著就值錢，一個接近他兩個手掌大小, 另一個則是接近三掌的寬度，除此之外還有三株個頭特別小的，也就掌心那麽大。
湯燦雖然進山路上做了點功課，大概知道采什麽是能賣錢的，但也就是這點皮毛，更多的他也不懂。
擔心自己把還沒長成的嬰兒工給提前采走了，就轉向老向導：“大爺，這仨小不點也能采嗎？”
怕老向導繼續忽悠他，湯燦那雙弧度飽滿時常帶笑的桃花眼裏寫滿了警惕認真。
老向導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張了張嘴，一想都這地步了還搞啥搞，不夠丟人的。
他嘆了口氣據實以告：“能的，你看這種雖然個頭小，但黃邊都退了，正是最成的時候……”
“千萬別覺得這個長的小，尋思多放放沒準還能再發大點啥的，”老向導連連擺手，“這東西到頂了，留在這邊不采就成了靈芝老掛，那就和破木頭沒區別，反倒是糟踐了山裏的寶貝。”
老向導怕外地人誤會他們這是連小苗都不放過，解釋得十分仔細：“就跟有人天生個矮一樣，有一米八、九往上的大個子，也有一米五、六的小嘎巴豆。”
彈幕：
【？？？一米六是嘎巴豆？！信不信我蹦起來打你膝蓋？！】
【雖說話糙理不糙，但你這話也太糙了吧！！！】
【哈哈哈哈哈笑死，通俗易懂（183】
湯燦一聽這仨小的都能采摘，那中等尺寸的另兩個就更可以了，頓時更高興了幾分，笑眼彎彎繼續請教老向導怎麽采摘。
正常手法肯定是直接薅就是，跟采蘑菇差別不大，但對於那兩株明顯是特大規格的好貨，老向導則是從背簍裏掏出斧頭，直接幫湯燦從腐木墩子上砍了下來。
還從旁邊薅了許多雜草，教湯燦如何用這些草葉子將靈芝更好的保存下來，避免路上磕碰損壞品相，再帶上木頭底座，這樣才能將這種品級的靈芝賣上個好價格。
湯燦看得出老向導這是真放下套路，恢覆當地人的淳樸本性了。
而且老向導明顯腿腳不適，不然也不能臨時替換他之前的向導跟他提前下山。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本可以隨便敷衍幾下，還能更早的結束工作，畢竟這些肯定不在節目組的坑人合約之內，但老大爺非但沒有，還仔細講解手把手教學。
即便這好東西跟老大爺沒半毛錢關系，對方也生怕湯燦這啥也不懂的外地人再把好東西糟踐了，就是很純粹很質樸的一個小老頭。
湯燦不僅有仇必報，有恩也必然要還回去，不然不求回報的好人都沒好報，那可太叫人難受了。
是以湯燦將包好捆好的五株中小個頭的靈芝，直接塞老向導的背簍裏：“大爺，沒您我這兩株‘一米八大個’肯定要少賣不少錢，作為感謝這五個小嘎巴豆就……”
結果沒等湯燦說完，老大爺已經掏出靈芝塞回他懷裏：“你這這幹啥！動個嘴皮子的事咋能收你東西，把大爺當啥人了！”
“……收回去！不然大爺生氣了！”
就這樣，兩個人推來推去一路推到出山，腳都踩上柏油路了，湯燦還沒送出去。
倆人不僅越推動作幅度越大，調門也一個賽一個高，不像送禮倒像吵架。
湯燦都有點喊不動了，也只好入鄉隨俗，采用最樸素的送禮方式：“大爺別撕吧啦！就當我這是給孩子的，你推啥！”
沒曾想，老向導倆眼一瞪：“我沒孩子，你給不著！”
湯燦以為大爺是為了拒收瞎說的，結果大爺卻豁達一笑：“我沒孩子但我有老伴，聽說現在好多年輕人對象都找不到，我這就挺好挺好的了，沒孩子也過得嗷嗷幸福！”
彈幕：
【行行行，就可我們一米六單身狗遭受反覆暴擊唄！】
【好好好，你倆鬧著玩摳觀眾眼珠子是吧？！】
【路過的單身狗表示：我也不造啊，莫名其妙就被踹了一腳QAQ……】
湯燦也被大爺幸福的笑容猝不及防秀了一臉，但見大爺明顯放松警惕，他直接將包好的五株小靈芝丟大爺腳邊，抱起孩子轉頭就跑。
這下輪到大爺笑不出來了。
遵循笑容轉移定律，換成湯燦呲個大牙邊跑邊笑。
本就是你來我往的友善推讓，被湯燦這麽一靈活機動地一搞，再加上他笑容極具感染力，頓時逗得彈幕也跟著哈哈起來。
只有被他抱在懷裏的小幼崽還懵懵的，很顯然，他的小腦花還無法理解這種善意交互，但他看得出壞蛋爸爸是在躲向導爺爺。
燈燈被湯燦抱著，剛好小臉朝後，他想了想還是在爸爸耳邊提醒道：“爺、爺爺追向來吶！”
湯燦一回頭：臥槽？！
說好的腿腳不便呢？進山走了這麽久還能跑這麽快，明顯比他這大小夥子扛造多了！
“你、你、哎！呀！小、夥子別跑了！靈芝我收下！我是想問問你東西賣不賣！！”
湯燦這才停下來，喘著粗氣確認道：“說真的啊？再還我我也生氣了。”
大爺氣喘籲籲，聞言都無語笑了：“放心吧！我謝謝你！這回我真的收了！”
說完立即提起正事來，本來他們的向導工作就做到山腳結束，最後也就給嘉賓們指個賣山貨的地方。
老向導一開始也是這麽做的，從往山下走的時候，就開始跟父崽念叨山貨收購點的大概位置，也就是他們出山後再往北邊走幾百米，就有一處季節限定的收購點。
這時節進山的人多，游客也不少，有很多人下山後懶得再往鎮上的大集跑，就直接在這邊賣了。
但收購點的人賺的就是低買高賣的錢，在這邊賣雖然方便很多，價格卻要差上一半。
其他的便宜貨也就算了，像湯燦采到的這兩株能賣上小一千呢。
湯燦被職場毒打的經驗比較豐富，但像老向導說的這種內行人才了解的情況，他即便知道二道販子肯定是有得賺，卻也沒想到能賺出一半來。
而且看大爺的意思應該還不止，真實情況的門道更多就不方便對著直播鏡頭說了。
“……你就直接賣給我吧，剛好我明早要去趕集賣貨，你放心大爺肯定不賺你的錢，賣多少是多少。”
湯燦頓時倆眼放光：“那再好不過了！大爺您可真是我親大爺！！”
大爺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額頭：“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應該的。”
得知湯燦需要用錢吃飯，大爺索性將父崽帶回家，打算先按預估價格墊給湯燦，兩人留了聯系方式到時候多退少補。
湯燦再三強調，大爺不能偷偷多給。
大爺都有點被他磨嘰煩了：“你這年紀輕輕怎麽嘴也這麽碎叨……”
湯燦心想他原來也不是這樣，上班後不自覺就成碎嘴子了。
而且有段時間還喜歡重覆說話，經常下意識就將一句話自動重覆兩三遍。
其實就是和小朋友講課、說話習慣了，生怕對方聽不懂，好在他懸崖勒馬把這毛病戒掉了，現在只是有點話多而已。
“您看看您又轉移話題，到現在還沒答應我不多給的事，您別是表面收下五株小嘎巴豆，實際上打算偷偷把錢補給我？”
再一看大爺那眼神比天上的星星還能閃爍，湯燦轉頭就走：“那絕對不行，我看我還是讓中間商賺差價吧，不然您這麽幫我，我還連吃帶拿的成什麽了……”
大爺被湯燦猜個徹底，都要化身猴哥煩死了表情包了，一甩腦袋一跺腳：“哎呀你這小夥子，坑的時候不好坑也就算了，對你好怎麽還這麽費勁！”
湯燦笑得一臉燦爛，打趣道：“您要是一開始就一五一十地來，不就沒事了嗎~”
說起這茬大爺都要後悔死了：“別提了，賺你們節目組點錢真不容易，一開始以為是正常帶團，簽完協議才在犄角旮旯看到需要配合演戲，俺們哪會演戲啊，廢老鼻子勁了，結果你這小子一點沒信……”
湯燦立即同仇敵愾：“節目組連你們也坑啊！”
“哎呀，別提了，屬實是賺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要不是村裏領導說能起到宣傳效果，我們寧願去正常帶團。”
又跟湯燦扯了兩句後，大爺沒招了直接舉手發誓：“行了，別磨嘰了，我保證肯定多一分都不給。”
湯燦原本都要信了，但看著大爺舉起的三個手指，相當機警地眉頭一皺：“大爺，你到現在還跟我倆卡bug呢？”
大爺看看他看看手：“說啥玩意呢？？”
“發誓不是兩個手指嗎？”湯燦其實也不太確定，但總是要問一問的，尤其是看過大爺家的條件，他是真不好意思多拿一點。
大爺反應了一會兒：“啥呀，你記錯了，就是三根手指！對應天、地、人嘛……不對，整了半天你還是不信我啊！”
湯燦聞言腦海中仿佛有什麽一閃而過，然而沒等他細想就被大爺的質問帶跑偏了。
兩人又是好一番你來我往，最後大爺連腎精茶一並收了。
腎精茶四五斤能出一斤幹茶，大爺估摸了一下，一共給湯燦轉了一千。
湯燦除了腎精茶和靈芝外，還采了一把不值錢的五味子，也都留給大爺了。
大爺接過腎精茶的時候還忍不住念叨：“你小子運氣是真好，這茶我們綁梯子的時候就看到了，但想著把樹薅禿了上節目怪磕磣的才留在那邊，結果全被你小子薅走了。”
湯燦聽完更樂了：“我就說怎麽還能撿到這種漏，感謝長雲山的鄉親手下留情了！”
大爺也跟著笑了起來，湯燦懷裏的崽子本來在心裏琢磨事呢，但也難免受環境感染跟著翹起嘴角。
不過崽子意識到自己翹嘴就很快將唇線繃直了，若有所思想著不久前壞蛋爸爸問的事情……壞蛋爸爸好像真不知道發誓要用三根手指？
這邊湯燦告別大爺，開始琢磨怎麽回去。
長雲村雖然只是個小村子，但因著當地大力發展旅游經濟，村子裏民宿、飯館、土特產小店很多，而他昨晚住的那間民宿就剛好處於中心區域。
湯燦就打算帶崽回民宿附近消費，起碼得先點一大盤繡球菌再說。
但節目組租的大巴車是為四組嘉賓準備的，他現在單獨行動，總不能在山腳等那三組一起。
但回長雲村的這段距離不好解決，一般游客都是跟團或者包車，像他們早上那樣直接從民宿直達山腳，中間沒什麽公共交通，車也不是很好打。
湯燦就請教大爺有沒有熟悉的司機電話，結果大爺直接喊來了一個鄰居：“小陳正好要去給那附近的飯店送山貨，你們爺倆直接跟車走吧。”
大爺的鄰居小陳開的“半截子”剛好車上有地方，順路捎他一程說什麽都不要車錢，一旁的大爺更是急頭白臉，說這點錢還計較就太過分了雲雲。
湯燦盛情難卻只好占了把便宜，結果等他抱著崽子來到車前才知道，原來“半截子”是皮卡啊？
也就是那種一半轎車頭，後面銜接著一半拉貨敞篷車廂的小貨車。
而湯燦父崽的座位，就是露天車廂角落裏放的小馬紮。
湯燦剛想表示自己十動然拒，就被大爺一把推了上去，大爺態度相當堅決：“這你要再和大爺客氣就過分了啊！”
湯燦：“這回真沒有……”
大爺呲牙一樂：“這回可以有！”
大爺說著就把車屁股的鎖掛上了，笑瞇瞇跟湯燦懷裏的糯米團子說拜拜：“小乖寶，去和你爸爸吃好吃的去~有機會再來爺爺家玩呀~”
難以想象，一路上都粗聲粗氣的向導大爺，對上崽子也不自覺夾了起來，聲音又粗又細，又甜又糙的。
湯燦只能坐在小板凳上，揉著崽子的毛腦殼回一句：“……燈燈跟爺爺說拜拜。”
燈燈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奶音因即將吃到的美食甜度飆升：“爺~爺~拜~拜~鴨~”
湯燦先融化了：“哎呀我滴寶貝你可真可愛！”
汽車啟動，就在湯燦低頭rua崽的時候，車上突然被丟進來兩大包牛皮紙袋。
湯燦唰的擡頭，就對上一臉計謀得逞的大爺：“這是你大娘曬的榛蘑和松樹傘，你帶回去吃啊！別跟大爺撕吧，都是給孩子的！”
湯燦想撕吧也來不及了，車一下提速唰的躥老遠，很快就連大爺臉上的得意笑容都看不清了。
直播間觀眾都沒想到這事還能來個峰回路轉，對著湯燦的吃癟表情就是一頓哈哈哈：
【大爺說話太逗了，一套一套的，跟看春晚小品似的哈哈哈哈給孩子的，回旋鏢啊！】
【哎呀直播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湯燦輸了哈哈哈哈哈哈這個表情我截圖了！】
【笑死，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啊！】
【我靠！長雲山的野生榛蘑和松蘑？我吃過！巨好吃！！！啊啊啊啊羨慕了我也想輸嘴仗贏蘑菇！】
【啥啥啥？這蘑菇幹很貴嗎？】
【不能說很貴，但普通品質的榛蘑曬幹一斤也得小一百，松蘑的價格還要翻倍，而且長雲山野生的味兒特別正，燉雞仙品！】
湯燦這邊撿起兩大包蘑菇打開嗅聞，一包香香的，另一包味道有點特殊。
但兩包蘑菇幹都特別幹凈齊整，一看就知道品質不俗，而且量是真多，一包蘑菇都快比崽子大了。
湯燦見崽好奇，直接塞他懷裏，也不顧孩子能不能抱得下：“喏，這都是向導爺爺送你的，開不開心？”
崽子雖然沒吃過眼前這兩種，但早上唯二見識過的兩種蘑菇都好吃極了，一聽是給他的，就忍不住吞咽小口水：“真嘟鴨？”
崽抱得極為吃力，一雙小白爪將輪流下滑的牛皮紙袋往上薅。
然而手手太小袋子太大，一雙小胳膊小手緊著忙活依舊是顧此失彼、捉襟見肘，但就這樣也絲毫沒想放手過。
湯燦忍笑艱難，別人是熊瞎子掰苞米掰一棒丟一棒，他家崽子是絕不放下任何一包香噴噴，相當執著的小饞貓一只。
湯燦跟看雜技似的看了一小會，就主動接過其中一包幫崽減輕壓力，不然他真怕半小時車程，再給孩子練出麒麟臂來。
他才繼續說道：“當然是真的啦，向導爺爺覺得你特別可愛，就十分大方地送了。”說著給崽子比劃兩下，“這麽兩大包，看來我們燈燈不是一般的可愛啊！”
崽子雖然很不想相信壞蛋爸爸的甜言蜜語，但架不住這話真是順耳，還是崽子從前未曾抵禦過的糖衣炮彈，很努力才將翹起的嘴角抿住。
湯燦揉了兩把毛腦殼：“怎麽樣？爺爺好不好？”
“爺爺好！”崽子一開口，嘴角就繃不住了，呲著一口整齊的小白牙笑了起來，“爺爺敲好！~”
湯燦輕戳了下崽子的小臉蛋：“燈燈笑起來更可愛了，以後多笑笑好不好？”
感覺到小身體又有點僵硬，湯燦立即將話題拐了回去，就著長雲村的民風淳樸好一頓誇。
此時的湯燦還不知道，他和向導大爺間的這一段互動，會幫長雲村的大爺和鄉親們成功避開一次網暴。
他更不知道的是，湯奕臣的經紀人程平已經暗中發力，滾滾黑水正沖著他而來。
*
回程的半個多小時，雖然湯燦是坐在小馬紮上，但因著司機技術好，一路都十分平穩並未膈腚。
而且今天的太陽不烈，陽光正好，父崽倆一路吹著小風看著美景，比來的時候舒服多了。
就連燈燈都感到難得的放松，一開始還在湯燦懷裏坐得溜直，但到底是進山高強度拉練了一通，沒一會兒就在和煦的陽光中被小風吹迷糊了。
崽子舒服得歪進湯燦懷裏，一邊瞇著眼吹風賞景一邊幸福地晃起一雙小jiojio。
湯燦被可愛到不行，又怕孩子發現自己被發現再變回硬邦邦的木頭崽，就抱著軟綿綿的小團子偷偷欣賞了一路。
路上的好風光和懷裏的小乖崽都太美好，湯燦等到下車才拿出手機，因著進山沒信號一直沒機會用，這會兒電量還十分充足。
湯燦先就近買了三瓶水，一瓶擰開給崽兒，一瓶遞給了等待卸貨的司機小哥，簡單打聽了一番後，帶著崽子直奔“小哥嚴選”飯館。
這個時間，大多數游客還在山裏玩沒回來，是以哪怕臨近飯點，飯店大堂依舊很空曠。
湯燦接過菜單，抱崽坐下一起看。
雖然已經成了身懷千元巨款的“土豪大款”，但湯燦還是習慣性掃了眼菜色後面的價格。
大概是長雲村是剛開發出來的，連這種數一數二的大館子菜價也沒有很貴，起碼比雲市物價低，湯燦的一千塊瞬間變得更值錢了。
湯燦直接按司機小哥推薦的開始報菜名：“涼拌繡球菌、小雞燉蘑菇、鐵鍋燉、醬大骨、特色大拉皮、地三鮮、幹煸蠶蛹……”
湯燦報一個，一旁吸著口水的崽子就會小聲陪一句：“球球菌~雞雞燉菇菇~鐵瓜燉、醬大堵、特細大吶皮、地鮮鮮……”
又是一輪彈幕雨激情刮過：
【啊啊啊啊小奶音太可愛了！！！awsl！！！】
【看出來了，我們燈燈寶寶是真的餓了，這小口水嘩啦啦哈哈哈。】
【哎呦這對父子太逗了，湯燦點個菜豪氣沖天跟個土大款似的，燈燈就是大款身邊的扒蒜小崽兒~】
【別說燈燈了，我都饞了，這種土雞野菜新鮮山貨，想想就知道有多好吃！】
【噗……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進山三組正在吃涼透了的純素盒飯，這對比真是太慘了！】
直播現場，服務員大姐卻越聽眉頭越皺，湯燦不明所以：“有什麽問題嗎？”
服務員大姐看了看眼前這倆瘦得跟紙片似的漂亮父崽，再看了看另一側的三個負責跟著湯燦的工作人員，都是正常體型看不出有大胃王潛質，也就問道：“你們還有人沒來齊嗎？”
湯燦：“？”
“不啊，就我們爺倆。”
服務員大姐差點沒忍住翻白眼：“就你倆這小雞胃，點一盤就夠吃了，最多點兩盤，咱家可不讓浪費糧食啊。”
很快，湯燦就知道了這邊看似略高一點的菜價，對應的菜碼實際是一盆，而且後廚沒做過小份的菜碼，也不會做，湯燦想一次性多嘗幾個菜都不行。
崽子小臉垮了，湯燦則轉向身後的跟拍：“哥，你們能一起吃點嗎？”
郭哥咽了咽口水：“那不行吧……”
一聽有縫，湯燦一拍大腿：“有什麽不行的，我又不是付不起，不然浪費糧食那才是有悖節目組的正確導向。”
湯燦大手一揮：“沒規定不行，那就是可以！”
見父崽倆一起露出期待眼神，三位工作人員互相對視了一瞬，沒多做猶豫就吸溜著口水跟著坐下了。
也不怪他們心智不堅定，嘉賓四點半集合，他們這些社畜三點就得起床準備。
嘉賓們牽著孩子進山，他們可是扛著機器進山。
雖然賺的不如這些明星嘉賓，但他們幹的還更多更辛苦呢。
打工人的血淚自不必提，又因為湯燦選擇的單獨行動脫離原定計劃，導致他們到了吃中飯的點，連節目組背上山的涼盒飯都撈不到。
三人有苦不能說，只希望湯燦父崽吃飽後能找個地方睡一覺，這樣他們也能有時間輪班吃口飯。
雖然這是節目組安排不當導致的，不肯把屬於他們的盒飯提前分出來，想要進深山後再拿出盒飯套路其他三組嘉賓。
但矛盾早已在又累又餓的沖擊下被不斷轉移，畢竟三個工作人員是直面湯燦的，思緒也多是圍繞他打轉，自然會去想如果湯燦沒下山，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這麽辛苦？
尤其是直面湯燦賺到錢可以獨享大餐的時候，不論是導演副導演這些始作俑者“領導”，還是湯燦這個直接導致他們悲慘處境的“同事”，苦逼打工人恨不能直接引爆這個世界。
沒曾想，這點無差別攻擊的怨念剛滋生出來，就被湯燦一個大醬骨塞嘴裏了。
冰消雪融，百花盛開，仿佛就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前一秒還恨不能將湯燦和領導一起突突了，這一秒卻只想打爆領導狗頭給湯燦助助興。
香！真是太香了！！
當然，任何事都少不了湯燦的缺德小巧思。
晚上的溫泉別墅離這邊太遠，為了一次性多嘗幾種美味，湯燦就點了一碗四兩米飯，四大一小分著吃，不給喝水，渴了就讓喝口湯，只為讓大家竭盡全力炫菜，他好多點幾樣菜。
一頓午飯下來，四個大人幾乎被撐破肚皮，只有崽子被限制吃了個九分飽。
崽子撅著油汪汪的小嘴，漂亮的小臉上寫滿了沒吃夠。
湯燦笑著揉了揉崽子的毛腦殼：“你還是個小寶寶呢，一次性吃太多會積食生病的。”
崽子之前和湯燦吃的幾頓好飯，也都是湯燦給多少他吃多少，一直沒敢多要。
再往前就更沒有積食的機會，因此這對崽子來說實在是很新的概念，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巴著，心裏將信將疑。
湯燦將崽子放到地上，打算牽著孩子溜達溜達消消食，順便找個適合午睡的地方。
父崽溜達了一會兒，眼睛就都有些睜不開了，湯燦將已經電量耗盡的崽子抱起來，選來選去還是回到昨晚住的那家民宿。
雖然條件普通，但地理位置優越，衛生也做的很不錯。
定個鐘點房睡一覺，醒了還能去吃司機小哥推薦的在這附近的幾家炸串、烤串、煎粉、烤冷面……
知道崽子是只小饞貓，湯燦都沒敢提前告訴他。
崽子累迷糊了，吃飽喝足倒頭就睡。
湯燦吸著口水躺進被窩，看著已經趴床邊睡成小香豬的崽子，忍不住在心裏感嘆自己可真是貼心好爹。
他要是提前告訴崽子，這小家夥肯定跟他一樣惦記著美味睡不安穩，他這麽貼心細心的好爹，摟一下不過分吧？
湯燦小心翼翼將崽子抱進懷裏，美滋滋在頭頂的小軟毛上親了一口，才一臉滿足地閉上雙眼。
*
另一邊，努力在山裏刨食的三組大小嘉賓，正經歷人生中從未有過的苦不堪言。
雖然正經的人參靈芝的毛都沒看到，但三家倒也不是全無收獲的，岑嬌嬌背了一大布袋的“老牛肝”，溫桐則是采了一大包早上吃的樹雞蘑。
湯奕臣單獨找了條人跡罕至的路線，雖然遇上了不少腎精茶和五味子，但腎精茶都長在高處他夠不到，五味子他又覺得太不值錢。
最後找來找去只采了些藍靛果、圓棗子這種只能自己吃著玩的野果，也沒法嫌棄五味子了便又折返回去，打算將遇上的五味子全采走。
熬到這時候還一點好東西沒見到，只能采些破爛回去當保底，連湯奕臣都笑不出來了，更別說一向事事爭第一的晟晟了。
輸給燈燈那個小豆丁，已經讓他難以接受了，現在他們進山辛苦這麽久，竟然還沒有湯燦父崽在外圍薅到的那點草值錢。
顯而易見，食宿兩項都要輸了，算上昨晚分房那便是三連輸！
當然，他肯定不會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畢竟是後爸非要來上的節目，而對方卻做不到像湯燦一樣采回腎精茶，自然是後爸無能。
顧北晟將手裏的小木棍往湯奕臣腳邊一丟，擡腿就朝另一個方向跑走，他不想再被後爸拖後腿了。
雖說有工作人員和向導跟著，但這位小祖宗不論出什麽事，公婆肯定第一個問責他。湯奕臣不得不停下采到一半的五味子，轉身去追繼子。
他心裏罵得越狠，開口勸阻的聲音就越是柔和：“晟晟，等等爸爸，別摔到了呀！”
顧北晟反倒越跑越快，極力想要脫離湯奕臣，結果父子二人就這麽你追我趕，還真就碰上了好東西——馬鹿的大鹿角。
這根鹿角立起來比四歲半的晟晟還要高一頭，不僅大，密度也不小，一個就有七八斤重。
都不用問，肯定值錢，向導也點頭說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寶貝。
父子又聽向導介紹這東西一般是清明節前後自然脫落的，落了一邊後馬鹿會左右失衡，所以要盡快撞掉另一邊的鹿角，大概率附近還會有一根。
這下湯奕臣父子高興了，來不及聽完就立即開始仔細搜尋起來，找了半個多小時還真讓他們找到了。
直播間一片歡呼雀躍：
【贏了贏了贏了！這麽大的鹿角還是完整的一對！輕松碾壓湯燦薅的那點破草了！】
【不愧是晟晟！我們的全能錦鯉小少爺！！！】
【我靠太牛了吧，這不得把湯燦氣成紅眼病？】
【不至於吧……我看湯燦還碰上靈芝了……】
【真的假的？嘁，他還真有狗屎運，但靈芝也白搭，論值錢肯定還得是這種巨型鹿角！】
【這麽高興的時候別提那對晦氣父子ok？也就我們臣臣脾氣好，不然……】
即便晟晟還能撐住自己下山，但湯奕臣一起扛兩根鹿角還是有些過重，更別說身上還背了幾斤野果和幾斤五味子。
湯奕臣毫不猶豫將野果丟了，一手一根鹿角扛起來就往山下走。
不得不說這鹿角來得實在是太驚喜了，湯奕臣本來都抱希望，這會兒大喜過望也就忽視了向導欲言又止的表情。
往下走了沒多久山裏就突然下雨，湯奕臣和晟晟被澆了個猝不及防，還被迫躲進臟兮兮的帳子裏躲雨。
晟晟的潔癖癥讓他每分每秒都忍得無比艱難，全靠自己發現的大鹿角支撐著。
湯奕臣就更不用說了，不僅撿到了可遇不可求的一對珍貴鹿角，還有馬上就能看到的湯燦倒大黴的消息。
這麽想著，連身上濕透的衣服都不覺得冷，他甚至還覺得身體有一股熱氣升騰而出。
向導從包裏掏出皺巴巴的換洗衣物的時候，湯奕臣不僅沒有接，還暗戳戳表示自己身體好火力旺，甚至還想脫掉一件涼快涼快。
聽得向導一時間失去了表情管理，一臉看傻逼的眼神盯了他半晌，才深吸一口氣，用“錢難賺屎難吃”的無奈口吻提醒道：“你這不是火力旺，你這是已經開始失溫了大傻春！”
*
湯燦摟著崽一睡就睡了三個小時，還是被膀胱叫醒的。
上山的消耗遠比他想象大，感覺三小時都是深度睡眠，這會兒醒的十分艱難，多少生出點起床氣來。
每到這種時候，湯燦都特別希望膀胱能無痛接管直接給他導走，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湯燦緩了又緩才勉強開機，揉著眼睛小聲嗶嗶：“什麽檔次的水啊，還得我親自放……”
正有點鬧心的時候，低頭對上崽子貼他胸口的小臉蛋，起床氣一秒消失。
小臉蛋睡得白裏透紅，洋娃娃似的濃密長睫在眼下遮出兩片暗影，精致的鼻骨又挺又翹，粉嫩的小嘴微微嘟著……洋娃娃都找不到這麽漂亮的，竟然是他的崽！
崽子的容貌，爸爸的榮耀！
不僅漂亮還乖得讓老父親日常哈特軟軟，除此之外還能領每月十萬的帶孩子工資，思緒這麽一轉，成功把湯燦想美了。
一臉甜蜜地隔空給崽子一個愛的麽麽噠，湯燦小心翼翼將小崽子從懷裏撥開，輕手輕腳往衛生間走去，也就沒註意到身後方向，小幼崽裝睡的小臉上快速浮起一抹覆雜。
湯燦註意到角落的工作人員，正舉著大字報無聲猛揮：【黑熱搜，勿看手機！】
湯燦：……？
他剛醒還有點暈，正想著反正崽子睡覺他沒事幹，要不要再來一覺？又擔心白天睡太多晚上失眠不好受……見此湯燦一下就精神了！
好家夥，終於來了是吧，湯奕臣那邊的人果然是一天不黑他渾身難受。
湯燦放水後火速回到床邊，不顧那些好心提醒的工作人員都要將眼珠子瞪出來了，他笑瞇瞇刷開手機直接將熱搜第一的倆字念了出來：“外室？噗……”
這是明擺著知道他不能提霍家相關的一切，就直接一盆臟水兜頭潑下……小三就小三，還故意拽詞說成外室，不僅更吸睛還更有記憶點。
想必這計劃要是成了，以後這個已經被淘汰的特殊詞匯，就會成為他的專屬代名詞。
被這種外號釘死了，這輩子都擡不起頭，因為不論過多少年，只要提起就能被精準想起，他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第三者……不愧是金牌經紀的手筆。
而小說裏娃綜這一部分，只重點描寫了幼崽期男女主命運般的相會，以及反派從幼崽期就開始黑化的種種表現，對於他這個炮灰親爹著墨不多，詳寫的只有與鐵窗淚相關的那一部分。
但湯燦超強的職業素養，和維護神仙崗位的決心，讓他除了昏迷般的睡眠，什麽困難都能克服！
是時候讓大家知道知道，什麽是——有一種深愛，叫結婚證隨身攜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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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雲市。
霍景淵坐在前往霍家老宅的汽車上，雙手自然交扣搭在腿上，長眸半闔身體靠在椅背中，是一種十分放松的姿態。
坐在副駕駛的秘書卻突然回頭尖聲確認：“什麽？！您要推掉股東大會去娃綜？？！”
娃綜？是他想的那個娃綜嗎？！遲秘書鼻梁上的眼鏡都要被他推出火星子了。
他本以為霍景淵提前出院回國是為了股東大會，結果現在告訴他是為了去湯燦所參加的娃綜……
湯燦可以說是長在遲秘書雷區上，現在老板主動要去雷區蹦迪，遲秘書cpu都要燒著了，開口的每個字都是小高音：“可股東大會！您！怎麽！這……”
秘書突然變身尖叫雞，霍景淵眼皮都未動一下：“行了，盡快安排下去。”
股東大會重要卻是給他人做嫁衣，不如徹底將一切推翻……
然而，沒等抵達老宅，坐在霍景淵正前方的遲秘書又拔起一道小高音：“霍總！湯燦他竟然他竟然！！！”
霍景淵按向眉心，越發覺得自己提拔這樣一個人當心腹秘書，會橫死街頭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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